内容提要:
高市早苗当选自民党总裁,即将成为日本首位女首相。其经济政策强调“负责任的积极财政”,包括降低汽油税、支持企业加薪、与央行紧密对话,推动日本从通缩转向复苏,延续安倍经济学。外交政策以日美同盟为核心,深化日美韩菲合作,日本嵌入美主导体系更深,可能加剧中日摩擦。整体影响:利好中国对日出口、资本流出及移民;但贸易投资合作受阻。日本是中国第三大投资来源国。2024年,中日贸易额约3082亿美元,基本平衡。
一、高市早苗:在日本自民党总裁竞选中胜出,将成为日本的首位女首相。

在10月4日进行的日本自民党总裁竞选中,高市早苗最终胜出。之后在国会进行的提名选举中,大概率将成为日本首相,并将成为日本的首位女首相。
共5名候选人参加的自民党总裁竞选,在第一轮选举中,高市早苗和小泉进次郎分别排在第1位和第2位,但票数都没能超过50%。按规定随即进入第2轮的终选,由高市早苗和小泉进次郎对决。
这是日本前经济安全保障相高市早苗继2021年和2024年后,第3次挑战自民党总裁竞选。随着参政党等日本新兴势力的崛起,她对保守政党自民党已逐渐失去民众期待,危机感不断加深。她表示:“照这样下去,自民党就完了”。
虽然高市早苗历任总务相和党政策调研会长等要职,但在石破茂政权时期,她拒绝了总务会长的任命请求,与石破茂政权保持距离。
但她参与了自民党内关于特朗普政府上台后的国际秩序等外交战略的讨论。

高市早苗进入日本政界已有30多年,她曾担任过多项“女性首位”的职务。自民党尚未出现女性总裁或首相的前例。
由熟悉政策的年轻议员为核心组成的“Team Sanae”,是高市早苗团队的核心力量。成员包括前财务官僚、高知县知事尾崎正直,前总务官僚佐藤启等人。
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曾指出:“高市虽优秀,但一个人承担太多”。如今,她也接受了麻生太郎前首相的建议,每周与仰慕她的有志后辈议员交换意见,不断打磨政策。
二、高市早苗经济政策核心:负责任的积极财政。

在10月4日召开的记者会上,日本自民党新任总裁高市早苗明确了“积极财政”政策方向。除了尽早降低汽油税之外,高市还提出将支援亏损企业为员工加薪。关于日本银行(央行)的货币政策,高市表示“政府应承担责任”,并要求与央行开展紧密对话。
在自民党总裁选举期间,高市早苗便将“负责任的积极财政”列为竞选承诺。在10月4日的记者会上,她再次呼吁尽早取消汽油税的原暂定税率,目前该税率约为每升25日元。同时提及正探讨增加地方政府用于应对物价上涨的补贴资金。
高市早苗解释称,将为那些因亏损而无法适用“加薪促进税制”的中小企业及小规模经营者提供加薪支持。“加薪促进税制”是通过减免加薪企业法人税来鼓励企业加薪的制度,但对于无需缴纳法人税的亏损企业而言,该制度的实际益处有限。

在日本政府与央行的协作方面,高市早苗展现出积极态度。她认为需求增长带动物价上涨的局面是理想状态,表示“应与央行保持密切对话,直至实现这一目标”。她还指出日本经济正处于从通缩转向经济复苏的临界边缘,暗示倾向于继续推行宽松的货币政策。
目前,日本自民党与公明党在众参两院均为少数执政党,要想通过预算案,离不开在野党的配合。尽管高市早苗提出的部分政策在石破茂政权时期就已纳入执政党与在野党的协商议题,但仍存在如何确保相关资金来源的课题。
如果同时取消汽油与轻油的原暂定税率,每年将减少约1.5万亿日元税收。在野党提出,确保资金来源的潜在方案可包括缩减或取消法人税中的特别税收优惠、加强金融所得征税以及征收汽车相关税收等。
此外,高市早苗提出的“提高所得税基础扣除额”政策也会进一步扩大财政支出规模。这将导致一种风险,即如果金融市场察觉到日本财政松动,可能会“抛售日本资产”。
对这种风险的担忧在此次记者会上也有所体现。关于消费税减税问题,高市早苗仅表示“不排除这一选项”,保持谨慎立场。尽管在总裁选举期间曾表示容忍增发赤字国债,但此次记者会未再提及该议题。
三、高市早苗的经济政策与外交政策,对中国经济将有何影响?

高市早苗将英国首位女首相撒切尔视为政治榜样。她曾亲自见到撒切尔,被其刚毅的举止和内在的温和所打动。高市早苗至今仍会时常翻阅撒切尔的自传,作为自己的行动准则。
她在国家观与政治理念上与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高度契合,并与其长期合作。2011年高市早苗退出町村派(清和政策研究会),是为了在2012年总裁选举中支持安倍而非派阀领袖的町村信孝。
她首次参加2021年总裁选举的契机也是因为安倍。原本是劝安倍第三次出任首相,但在屡遭拒绝后,她干脆说:“那我就自己上吧”。即便明知会被当作“泡沫候选人”,她也毅然决定参选。

基于此,高市早苗的政治和外交政策将基本上是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的相关政策的延续。只不过由于自民党在议会的力量远不如安倍晋三时代,其政策的推进掣肘更大,需要朝野协商的地方会更多。
高市早苗的经济支持无疑会继续推动日本经济从30年的通缩转向复苏之路走得更远,日本需求的增加有利于中国对日出口。
由于高市早苗经济政策的核心,是继续实施安倍晋三的以积极的财政政策为核心的“安培经济学”。可以合理推估,高市早苗时代的日本将继续推动日本的积极财政支出和减税,鼓励企业继续提高劳动者工资,继续扩大日本内需,通过日本国内消费来拉动日本持续的经济复苏。其对适度通胀的表态则预示着日元资产估值中枢的继续抬升,意味着日本股市的继续繁荣。

而高市早苗的外交政策,其核心还是日美同盟,两翼是日美韩和日美菲合作。
这样的外交政策底色决定了,高市早苗时代的日本将继续追随美国的全球策略,在东海、南海、台海等地缘关系上,中日之间可能摩擦多于缓和;在国际贸易与国际投资方面,日本与美国盟友关系也将继续深化,从而对我们参与国际经济合作带来掣肘。
大体而言,高市早苗的经济政策和外交政策,将对我们的经济带来如下影响:
一是有利于增加从中国的消费品进口;
二是将会导致中国资本持续流入日本;
三是将会吸引更多的中国人移民日本;
四是加入CTPPT可能更为困难;
五是日本对华投资将继续收缩;
六是日本将深度嵌入美国主导的发达经济体与我们的松绑进程。脱钩旷日持久,松绑时时刻刻。
四、日中之间经济联系的基本数据。

按日本内政部的数据,截至2024年,当年日本对华直接投资5116亿日元,折合34亿美元,与上一年的数字几乎持平,但比10年前下降了近60%。日本依然是中国第三大直接投资国,中国已降为日本第九大投资目的地国;日资在华企业数量约3.1万家,是日本在海外企业最多的地区;中国占访日游客总数的比例为 19%,约排名第三。
按中国海关数据,2024年中国对日本出口商品1520亿美元,进口商品1562亿美元,贸易基本平衡。
按日本内务省数据,2024年日本对中国出口占日本出口总额的17.6%,从中国进口占日本进口总额的22.5%。进出口额占日本商品贸易总额的20.2%,是日本仅次于美国和韩国的第三大贸易伙伴。